腊月里,雪悄悄地落下,寒风阵阵地吹着,门前的红灯笼也随着摇摆,将门两侧红彤彤的对联挡住。屋檐下已挂满了冰锥,可屋内,炉子烧得正旺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一边喝着热茶,一边笑着聊起家长里短来。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,还有爆竹的“噼啪”声,更是让人在寒冬里感到暖暖的。而这,便是我印象里年轻时的样子。
爷爷是住在乡下的。每到年底,父母便带着我回爷爷家。那是一座老旧的平房,砖砌的,灰白的墙上写满了沧桑。听父亲说,这个“老伙计”已陪着爷爷二十多年了。爷爷是喜欢旧的,哪怕是墙上贴的年画、桌上的茶壶,他也能笑着说出一段段故事。而我也总是缠着他让他给我讲故事。有时候,他会从屋旁的仓库里抱出一大堆零食,有糕饼、点心、爆米花……爷爷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,笑着说:“吃吧,等会再给你讲故事。”我就开心地吃起来了。
而那个小仓库,自然也成了我的乐园。那里不仅有许多的美食,后面还立着个观音像,瓷做的,慈祥地望着前方。前面插着三柱香,散发着奇异的香味。空闲时候,我便时常来到这里,吃零食,顺带着看看观音像。
独自一人的时候,趣事也不少;若是求热闹,烟花便是首选。那火花升腾时伴随的悦耳的爆炸声,成就了年的美好。那半空中的繁星点点的烟火更令我着迷。记得那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,四周静静地,星星镶嵌在漆黑的天幕中,月亮也不敢作声,它好奇地站在天上,向下张望。微风拂过我的脸庞,却没有一丝寒意。母亲嘱咐我:“天冷,多穿衣服。”我答应着飞一般跑出去,蓦然间,我看到院子里一道红色的火箭冲到空中,然后“啪”地炸开,变成一朵璀璨而鲜红的玫瑰漫天散开来,然后化作点点星光坠落下来。紧接着,一朵又一朵颜色各异的花在空中争相绽放,好像春天提前到来了。我痴痴地望着空中,等我回过神来,四周却静得出奇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……
其实在我看来,年最美的样子不是春晚,而是大街上被爆竹的热气蒙上一层薄雾的十里红妆,是与烟火相对时那长不大的人,是觥筹交错之中一家人的欢声笑语。年最美的样子,也不只是美味的食物、令人快乐的烟花,更是亲人们之间的其乐融融。而那份沁人心脾的温暖,是我内心深处,最美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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