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”的一声摔门响,把我和客厅的父亲隔绝了。
一瞬间,仿佛全世界都离我远去了,压抑着的寂静的孤独久久地紧裹着我,呼吸有些急促了。所谓公平的天平好像永远不会偏向于我,对弟弟偏爱的热浪冷冷拍在心里,却又一遍遍地灼痛伤口。
没来得及吃早饭,我抓起书包就向家门口走去,把书包重重的扔到地上,蹲下换鞋。
滴答滴答……钟表在寂静的走廊恼人地转着,几秒后,背后响起吱——的推门声。“今天天冷,披上大衣吧。”妈妈将羽绒服搭在我身上。心里缓和了一些,我咬着嘴唇,紧闭双眼,眶里一阵湿热。
那时我的世界里还没有他。每逢下雪的冬日,总有一只橘色的熊掌印踏在雪上,融在心里,像最稳固的靠山,永远屹立不倒。爸爸总穿着那件黑色的羽绒服,左胸口绣着橘色的熊掌印。他抱着我,像松鼠守护着它藏的松果,温情和童趣。我跟着爸爸堆雪人,拿着用来堆雪人的雪球却打起雪仗。他把我抱到覆雪的落叶堆,又抛起落叶,映着阳光,是落红的再一次飞扬。那时,全世界都拥簇着我。
而他的出现像万花丛中的玫瑰,本会是幸福的到来,却在不经意间刺破,而且愈发疼痛。
寒风吹进了我的眼眶,雪砸到脸颊,却是一阵刺骨的冷。泪水变得格外的重,轻轻流了下来。我加紧骑到学校,想以此来磨淡这不欢的琐事,但饥饿感却加深了它。
饥不可耐,我无望的翻了翻大衣兜,却摸到了一袋还烫手的包子,满是热气,袋口上订着帐单:刘先生购买包子x4。我急忙脱下那件大衣,左胸口绣着橘色的熊掌印。那熊掌印将我捧起,慢慢捂热了。上课铃响起,我用袖口抹了抹脸,吞下包子。寒风升温了。
冬日的夜来得早。雪还未停,稳稳点落地上,映着鞋印和车辙,形成熊掌的模样。我回到家,轻轻放下书包,客厅闭着的门还映着光。推开门,爸爸正拿着一沓资料,在电脑旁工作,光映着他的脸,严肃却满是柔情。我有意地自语:“今天的包子还挺好吃。”并瞥向爸爸,他微微一笑,看似不经意地向我扔来一副手套:“看你双手冻得通红,以后把这手套戴上。去带着弟弟干你想干的事去吧,毕竟你是哥哥啊。”
“真的?我带你堆雪人去!”说罢,我戴上手套给弟弟披上外套,跑下楼。雪愈发大了,也愈发柔了。
后来,妈妈无意中告诉我:小时候爸爸惹我生气后,总会让妈妈来安慰我,可能他不善言辞吧……
天平永远都没有偏向于谁。它只是用不经意的方式维持着它的重量。爸爸以他的方式,默默守护着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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